《論語》選讀之十三《沂水春風(fēng)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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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沂 水 春 風(fēng) 11-26子 路 、 曾 皙 （ 1） 、 冉 有 、 公 西華 侍 坐 。 子 曰 ： “ 以 吾 一 日 長(zhǎng) 乎 爾 ， 毋吾 以 也 （ 2） 。 居 （ 3） 則 曰 ： 不 吾知 也 ！ 如 或 知 爾 ， 則 何 以 哉 （ 4） ？ ” 注 釋 （ 1） 曾 皙 ： 名 點(diǎn) ， 字 子 皙 ，曾 參 的 父 親 ， 也 是 孔 子 的 學(xué)生 。（ 2） 以 吾 一 日 長(zhǎng) 乎 爾 ， 毋 以也 ： 雖 然 我 比 你 們 的 年 齡 稍長(zhǎng) 一 些 ， 而 不 敢 說 話 。（ 3） 居 ： 平 日 。（ 4） 則 何 以 哉 ： 何 以 ， 即 何以 為 用 。

2、孔子 操琴圖 【 評(píng) 點(diǎn) 】 顧 鴻 安 論 語 解 讀 本 章 記 載 孔 子與 四 個(gè) 弟 子 談 志 向 的 事 。 孔 子 開 始 時(shí) 就叫 弟 子 們 不 要 拘 束 ， 因 此 大 家 談 得 坦 率 、自 然 、 各 言 其 志 。 【 讀 解 】 朱 熹 論 語 集 注 長(zhǎng) ， 上 聲 。 言我 雖 年 少 長(zhǎng) 于 女 ， 然 女 勿 以 我長(zhǎng) 而 難 言 。 蓋 誘 之 盡 言 以 觀 其志 ， 而 圣 人 和 氣 謙 德 ， 于 此 亦可 見 矣 。 孔子著書 圖 【 讀 解 】 邢 昺 論 語 注 疏 正 義 曰 ： 此 章 孔 子 乘 間 四 弟 子 侍 坐 ，因 使

3、各 言 其 志 ， 以 觀 其 器 能 也 。 “ 子 路 、曾 皙 、 冉 有 、 公 西 華 侍 坐 ” 者 ， 時(shí) 孔 子 坐 ，四 子 侍 側(cè) ， 亦 皆 坐 也 。 “ 子 曰 ： 以 吾 一 日長(zhǎng) 乎 爾 ， 毋 吾 以 也 ” 者 ， 孔 子 將 發(fā) 問 ， 先以 此 言 誘 掖 之 也 。 言 女 等 侍 吾 ， 以 吾 年 長(zhǎng)於 女 ， 謙 而 少 言 ， 故 云 一 日 。 今 我 問 女 ，女 等 毋 以 吾 長(zhǎng) 而 憚 難 其 對(duì) 也 。 “ 居 則 曰 ：不 吾 知 也 。 如 或 知 爾 ， 則 何 以 哉 ” 者 ， 此問 辭 也 。 言 女 常 居 則 云 已

4、有 才 能 ， 人 不 我知 。 設(shè) 如 有 人 知 女 ， 將 欲 用 之 ， 則 女 將 何以 為 治 ？ 【 讀 解 】 循 循 善 誘 和 藹 可 親 ， 平 易 近 人 從 這 里 我 們 看 到 了 孔 子 的 教 學(xué) 習(xí) 慣 ， 那 就 是 平 等 、民 主 ， 朋 友 式 的 對(duì) 話 閑 聊 ， 不 存 在 年 齡 、 輩 份 長(zhǎng) 幼 之 別的 顧 慮 ， 學(xué) 生 當(dāng) 然 愿 意 在 一 種 和 諧 、 民 主 的 氛 圍 里 暢 所欲 言 。 巧 于 設(shè) 問 ， 善 于 啟 發(fā) 孔 子 的 設(shè) 問 啟 發(fā) 很 有 意 思 。 首 先 ， 他 洞 悉 學(xué) 生 心理 ， 知 道

5、學(xué) 生 平 日 的 所 思 所 想 ， 所 言 所 語 ， 可 能 是 他 的學(xué) 生 一 個(gè) 個(gè) 才 華 卓 越 ， 抱 負(fù) 遠(yuǎn) 大 ， 但 是 沒 有 人 賞 識(shí) 、 重用 他 們 的 緣 故 ， 所 以 免 不 了 牢 騷 滿 腹 ， 怨 聲 載 道 ， 大 嘆世 道 不 公 ， 這 種 表 現(xiàn) 當(dāng) 然 不 符 合 孔 子 的 “ 君 子 ” 標(biāo) 準(zhǔn) ，孔 子 曾 說 過 “ 不 患 人 之 不 己 知 ， 患 不 知 人 也 。 ” “ 人 不知 而 不 慍 ， 不 亦 君 子 乎 ？ ” 孔 子 正 是 抓 住 這 種 現(xiàn) 狀 設(shè) 問 ，一 問 就 問 到 了 學(xué) 生 心 坎 里 去

6、， “ 如 或 知 爾 ， 則 何 以 哉 ？ ”學(xué) 生 當(dāng) 然 愿 意 在 老 師 面 前 暢 談 自 己 的 理 想 抱 負(fù) 、 情 操 志趣 ， 一 來 因 為 自 己 確 實(shí) 飽 讀 詩 書 ， 才 干 超 絕 ， 二 來 也 因這 這 份 理 想 志 趣 ， 久 積 于 心 ， 終 于 有 機(jī) 會(huì) 一 吐 為 快 。 子 路 率 爾 （ 5） 而 對(duì) 曰 ： “ 千 乘 之 國 ， 攝 （ 6）乎 大 國 之 間 ， 加 之 以 師 旅 ， 因 之 以 饑 饉 ， 由也 為 之 ， 比 及 （ 7） 三 年 ， 可 使 有 勇 ， 且 知 方也 （ 8） 。 ” 夫 子 哂 （ 9）

7、 之 。 注 釋 （ 5） 率 爾 ： 輕 率 、 急 切 。（ 6） 攝 ： 迫 于 、 夾 于 。（ 7） 比 及 ： 比 ， 音 。 等 到 。（ 8） 方 ： 方 向 。（ 9） 哂 ： 音 ， 譏 諷 地微 笑 。 孔子論 政圖 【 讀 解 】 從 他 們 發(fā) 言 的 內(nèi) 容 來 看 ， 也 是 各 有 特 色 ， 很好 地 體 現(xiàn) 了 人 物 性 格 子 路 開 口 就 是 治 理 “ 千乘 之 國 ” ， 擁 有 一 千 輛 兵 車 的 國 家 ， 在 當(dāng) 時(shí) 算是 大 型 的 諸 侯 國 了 。 而 且 ， 這 個(gè) 國 家 ， 照 子 路 的設(shè) 想 ， 當(dāng) 時(shí) 正 在 危 難

8、之 中 。 所 以 ， 他 是 希 望 受命 于 危 難 之 際 ， 通 過 自 己 三 年 的 努 力 而 達(dá) 到 大治 。 一 副 力 挽 狂 瀾 的 架 勢(shì) ， 不 僅 有 他 一 貫 豪 俠 的 英 雄 氣 概 而 且 還 有 大 政 治 家 的 氣 魄 。 返魯論仁 【 讀 解 】 論 語 講 要 子 路 說 罷 ，孔 子 哂 之 。 哂 是笑 ， 含 有 訓(xùn) 誡 的意 思 。 孔 子 這 樣一 笑 ， 冉 有 等 就不 敢 說 了 ， 于 是孔 子 指 名 征 問 。 “求 ， 爾 何 如 ？ ” 對(duì) 曰 ： “ 方 六 七 十 （ 10） ，如 （ 11） 五 六 十 ， 求 也

9、 為 之 ， 比 及 三 年 ， 可 使足 民 。 如 其 禮 樂 ， 以 俟 君 子 。 ” 注 釋 （ 10） 方 六 七 十 ： 縱 橫各 六 七 十 里 。（ 11） 如 ： 或 者 。 朱 熹 論 語 集 注 冉 有 謙 退 ，又 以 子 路 見 哂 ，故 其 辭 益 遜 。 天地?zé)o私 【 讀 解 】 冉 有 則 是 一 個(gè) 謙 謙 君 子 ， 自 認(rèn) 只能 治 理 方 圓 六 七 十 里 或 五 六 十 里 的 小 小 國家 ， 而 且 還 只 能 三 年 達(dá) 到 使 老 百 姓 物 質(zhì) 生活 小 康 ， 至 于 禮 樂 方 面 的 精 神 文 明 建 設(shè) ， 自 己 則 無 能

10、為 力 。 論 語 講 要 冉 有 說 的 話 ， 有 謙退 ， 有 不 謙 退 。 不 謙 退的 是 “ 可 使 足 民 ” ， 謙退 的 是 “ 如 五 六 十 ” ，“ 如 其 禮 樂 ， 則 俟 君子 ” 。 孔 子 聽 了 ， 未 置可 否 孔子講學(xué)圖 【 讀 解 】 南 懷 瑾 論 語 別 裁 謙 謙 君 子 的 冉 求 冉 求 說 話 的 態(tài) 度 謙 虛 多 了 ， 他 說 ： 只 要 方 圓六 七 十 里 的 一 個(gè) 小 小 的 國 家 交 給 我 ， 或 者 更 小 一點(diǎn) 的 國 家 讓 我 來 治 理 ， 花 上 三 年 的 時(shí) 間 ， 我 可 以使 這 個(gè) 國 家 社 會(huì)

11、 繁 榮 ， 國 民 經(jīng) 濟(jì) 發(fā) 達(dá) ， 全 民 進(jìn) 到康 樂 的 境 界 ， 這 是 我 可 以 做 得 到 的 。 “ 如 其 禮 樂 ，以 俟 君 子 。 ” 但 是 社 會(huì) 的 經(jīng) 濟(jì) 充 足 了 、 富 裕 了 ，還 不 一 定 建 立 起 良 好 的 文 化 來 ， 而 對(duì) 于 文 化 根 基的 建 立 ， 這 種 重 大 艱 巨 的 事 情 ， 就 只 好 等 高 明 的人 才 來 著 手 了 。 這 是 冉 求 的 謙 虛 詞 ， 也 是 他 的 老實(shí) 話 。 這 節(jié) 書 有 兩 個(gè) 觀 念 ： 首 先 ， 一 個(gè) 文 化 的 建 立 ， 的 確 是 不 容 易 。 其 次 ，

12、 我 們 看 看 管 子 的 高 見 “ 倉 廩 實(shí) 則 知 禮 節(jié) ， 衣食 足 則 知 榮 辱 。 ” 可 知 社 會(huì) 國 家 的 富 強(qiáng) 、 教 育 文 化 的興 盛 ， 要 靠 經(jīng) 濟(jì) 做 基 礎(chǔ) 的 ； 要 衣 食 富 足 了 才 會(huì) 知 榮 辱 ，倉 廩 充 實(shí) 了 才 禮 義 興 。 所 以 有 人 說 ， 最 大 的 是 窮 人 ， 連褲 子 都 沒 得 穿 了 ， 拚 命 都 不 在 乎 ， 還 怕 什 么 ？ 有 地 位 有錢 的 時(shí) 候 就 怕 事 了 。 就 是 這 兩 句 話 的 道 理 。 可 見 文 化 的建 立 ， 要 靠 經(jīng) 濟(jì) 作 基 礎(chǔ) 。 從 冉 求 這

13、 句 話 里 ， 我 們 可 以 看出 他 深 懂 這 個(gè) 道 理 。 所 以 他 說 ， 一 個(gè) 小 國 家 交 給 我 去 干三 年 ， 我 可 以 使 他 經(jīng) 濟(jì) 基 礎(chǔ) 穩(wěn) 定 ， 社 會(huì) 政 治 穩(wěn) 定 ， 至 于文 化 的 建 立 ， 則 要 “ 以 俟 君 子 ” 。 這 就 還 要 等 一 段 時(shí) 間 ，乃 至 要 請(qǐng) 比 我 更 高 明 的 人 來 。 這 是 他 的 謙 虛 ， 也 是 他 的真 話 。 “赤 ， 爾 何 如 ？ ” 對(duì) 曰 ： “ 非 曰 能 之 ， 愿 學(xué) 焉 。宗 廟 之 事 （ 12） ， 如 會(huì) 同 （ 13） ， 端 章 甫（ 14） ， 愿 為

14、 小 相 （ 15） 焉 。 ” 注 釋 （ 12） 宗 廟 之 事 ： 指 祭 祀 之 事 。（ 13） 會(huì) 同 ： 諸 侯 會(huì) 見 。（ 14） 瑞 章 甫 ： 端 ， 古 代 禮 服的 名 稱 。 章 甫 ， 古 代 禮 帽 的名 稱 。（ 15） 相 ： 贊 禮 人 ， 司 儀 。 與 客 評(píng) 秦 【 讀 解 】 如 果 說 冉 有 是 謙 謙 君 子 ， 那 公 西 華 就 更是 委 婉 曲 致 很 可 以 了 ， 他 壓 根 兒 就 不 提 治 理國 家 的 事 ， 甚 致 說 自 己 根 本 就 不 能 做 什 么 事業(yè) ， 而 只 是 可 以 學(xué) 習(xí) 學(xué) 習(xí) ， 添 入 宗 廟

15、 或 外 交場(chǎng) 合 做 一 個(gè) 小 小 的 司 儀 罷 了 。 其 實(shí) ， 這 個(gè) 司儀 并 不 小 是 相 當(dāng) 于 今 天 秘 書 長(zhǎng) 或 總 務(wù) 官 之類 的 角 色 。 所 以 孔 于 最 后 說 “ 赤 也 為 之 小 ，孰 能 為 之 大 ？ ” 認(rèn) 為 他 實(shí) 際 上 還 是 在 說 治 理國 家 。 實(shí) 際 情 況 也 的 確 如 此 朱 熹 論 語 集 注 公 西 華 志 于 禮 樂 之 事 ， 嫌 以君 子 自 居 。 故 將 言 己 志 而 先 為 遜辭 ， 言 未 能 而 愿 學(xué) 也 。 【 讀 解 】 南 懷 瑾 論 語 別 裁 公 西 華 這 個(gè) 人 ， 在 上 論

16、中 已 經(jīng)提 到 過 ， 孔 子 說 他 “ 束 帶 立 于 朝 ， 可使 與 賓 客 言 也 。 ” 他 可 做 一 個(gè) 很 好 的外 交 官 ， 衣 冠 整 齊 ， 生 活 從 來 不 馬 虎 ，儀 容 很 端 肅 ， 應(yīng) 對(duì) 之 間 很 得 體 ， 是 一個(gè) 標(biāo) 準(zhǔn) 的 外 交 官 。 他 在 這 里 表 現(xiàn) 的 也是 外 交 官 的 風(fēng) 度 ， 一 開 口 就 是 外 交 官的 口 吻 ， 與 眾 不 同 。 （ 這 段 論 語 ，實(shí) 在 是 很 好 的 文 學(xué) 作 品 。 ） 他 說 ， 老師 ， 我 是 一 無 所 能 ， 不 過 愿 意 跟 著 學(xué)習(xí) 就 是 了 。 這 里 三

17、個(gè) 人 講 話 ， 表 達(dá) 不同 。 第 一 個(gè) 子 路 “ 率 爾 對(duì) 曰 ” ， 咚 咚就 講 出 來 了 ， 就 干 了 。 輪 到 冉 求 就 謙虛 了 ： “ 小 一 點(diǎn) 的 地 方 。 ” 問 到公 西 華 就 說 ： “ 我 并 不 是 說 我 有 才 能 ，我 很 差 ， 不 過 愿 意 學(xué) 習(xí) 。 ” 子 見 老 子 圖 學(xué) 習(xí) 什 么 呢 ？ “ 宗 廟 之 事 ” ，這 里 宗 廟 就 代 表 了 國 家 。 以 前 是 宗法 社 會(huì) ， 每 一 個(gè) 國 家 的 社 稷 以 宗 廟為 象 征 ， 所 謂 宗 廟 之 事 ， 就 是 國 家大 事 。 “ 會(huì) 同 ” ， 開

18、 大 會(huì) 。 等 于 說現(xiàn) 在 開 國 民 大 會(huì) ， 或 者 立 法 院 會(huì) 、行 政 院 會(huì) 。 “ 端 章 甫 ” ， 大 家 都 穿上 禮 服 ， 很 有 禮 貌 。 “ 愿 為 小 相焉 ” ， 輔 相 是 一 位 很 好 的 幕 僚 長(zhǎng) ，或 者 等 于 國 民 大 會(huì) 的 秘 書 長(zhǎng) 。 公 西華 對(duì) 孔 子 說 他 可 以 去 學(xué) 習(xí) ， 慢 慢 在工 作 中 求 取 經(jīng) 驗(yàn) ， 以 便 做 到 這 個(gè) 程度 。 可 是 一 位 優(yōu) 秀 的 國 民 大 會(huì) 秘 書長(zhǎng) 可 不 容 易 作 ， 一 個(gè) 重 要 會(huì) 議 中 的小 相 ， 是 很 不 容 易 作 好 的 。 小 相 就

19、是 總 務(wù) 人 才 ， 也 就 是 宰 相 才 ； 真 正的 好 總 務(wù) ， 就 是 宰 相 ， 像 蕭 何 就 是最 好 的 總 務(wù) 人 才 。 歷 史 上 的 這 類 人物 是 屈 指 可 數(shù) 的 。 孔子演數(shù) 圖 “點(diǎn) ， 爾 何 如 ？ ” 鼓 瑟 希 （ 16） ， 鏗 爾 ， 舍 瑟 而 作（ 17） ， 對(duì) 曰 ： “ 異 乎 三 子 者 之 撰 。 ” 子 曰 ： “ 何 傷乎 ？ 亦 各 言 其 志 也 。 ” 曰 ： “ 莫 （ 18） 春 者 ， 春 服 既成 ， 冠 者 （ 19） 五 六 人 ， 童 子 六 七 人 ， 浴 乎 沂 （ 20） ，風(fēng) 乎 舞 雩 （ 2

20、1） ， 詠 而 歸 。 ” 夫 子 喟 然 嘆 曰 ： “ 吾 與點(diǎn) 也 ！ ” 注 釋 （ 16） 希 ： 同 “ 媳 ， 指 彈 瑟 的 速 度 放 慢 ， 節(jié) 奏 逐 漸 稀疏 。（ 17） 作 ： 站 起 來 。（ 18） 莫 ： 同 “ 暮 ” 。（ 19） 冠 者 ： 成 年 人 。 古 代 子 弟 到 20歲 時(shí) 行 冠 禮 ， 表示 已 經(jīng) 成 年 。（ 20） 浴 乎 沂 ： 沂 ， 水 名 ， 發(fā) 源 于 山 東 南 部 ， 流 經(jīng) 江 蘇北 部 入 海 。 在 水 邊 洗 頭 面 手 足 。（ 21） 舞 雩 ： 雩 ， 音 。 地 名 ， 原 是 祭 天 求 雨 的

21、地 方 ，在 今 山 東 曲 阜 。 【 讀 解 】 儒 者 的 “ 清 明 上 河 圖 ” 子 路 的 豪 俠 氣 魄 也 罷 ， 冉 有 的 謙 遜也 罷 ， 公 西 華 的 委 婉 也 罷 ， 都 是 說 的 治理 國 家 的 志 向 ， 只 有 曾 皙 來 了 一 通 完 全不 同 的 說 法 ， 一 句 話 也 沒 有 談 到 國 家 大事 ， 而 只 是 描 繪 了 一 派 優(yōu) 哉 游 哉 的 春 游境 界 ， 一 幅 老 少 同 樂 的 “ 清 明 上 河 圖 ” 。 妙 就 妙 在 孔 子 的 態(tài) 度 ， 他 不 僅 沒 有 贊 許 豪 氣 干 云 的 子 路 反 而 會(huì) 心

22、地 笑 了 他 一 笑 ， 略 略 帶 有 譏 諷 的 味 道 。 對(duì) 謙 遜 的 冉 求 和 委 婉 的 公 西 華 也 不 置 可 否 ， 卻 偏 偏 對(duì) 那 個(gè) 不 說 國 家 大 事 而 說 春 游 的 曾 皙 由 衷 贊 嘆 ， 脫 口 而 出 ： “ 吾 與 點(diǎn) 也 ！ ” 為 什 么 會(huì) 這 樣 呢 ？ 孔 子 難 道 真 是 這 樣 貪 玩 好 耍 嗎 ？ 那 怎 么 還 會(huì) 成 為 圣 人 ？ 問 題 當(dāng) 然 不 是 如 此 簡(jiǎn) 單 。 我 們 在 公 冶 長(zhǎng) 篇 里 已 見 到 過 子 路 、 顏 淵 和 孔 子 一 起 談 論 志 向 。 孔 子 的 志 向 是 “ 老

23、者 安 之 ， 朋 友 信 之 ， 少 者 懷 之 。 ” 安 撫老 年 人 ， 信 任 朋 友 ， 關(guān) 懷 年 輕 人 ， 讓 老 有 所 樂 ， 中 有 所 為 ， 幼有 所 養(yǎng) ， 老 中 青 三 代 都 有 著 落 ， 社 會(huì) 安 定 ， 天 下 大 平 ， 人 人 過著 美 好 的 生 活 。 一 言 以 蔽 之 ， 也 就 是 實(shí) 現(xiàn) 天 下 大 同 的 理 想 和 境界 。 而 曾 皙 所 描 繪 的 那 一 幅 優(yōu) 哉 游 哉 、 老 少 同 樂 的 “ 清 明 上 河圖 ” ， 不 正 是 這 樣 一 種 境 界 的 生 動(dòng) 形 象 寫 照 嗎 ？ 所 以 ， 表 面 上 看

24、 來 ， 曾 皙 并 沒 有 談 論 什 么 治 國 平 天 下 的 大 事 。 而 只 是 談 談 風(fēng) 月 ， 說 說 游 玩 。 但 實(shí) 際 上 ， 他 所 描 繪 的 ， 是 遠(yuǎn) 較 子路 等 人 的 志 向 高 遠(yuǎn) 的 境 界 。 如 果 說 ， 于 路 等 人 的 胸 懷 至 多 還 在 小 康 國 家 ， 那 么 ， 曾 皙 所 瞻 望 的 ， 則 已 經(jīng) 是 大 同 的 世 界 了 。 這 就 叫 舉 重 若 輕 ， 四 兩 撥 千 斤 。 難 怪 得 孔 子 要 脫 口 而 出 ， 由 衷 地 發(fā) 出 贊 嘆 來 了 。 【 讀 解 】 錢 穆 論 語 新 解 吾 與 點(diǎn) 也

25、： 與 ， 贊 同 義 。言 吾 贊 同 點(diǎn) 之 所 言 。 蓋 三 人 皆以 仕 進(jìn) 為 心 ， 而 道 消 世 亂 ， 所志 未 必 能 遂 。 曾 晳 乃 孔 門 之 狂 士 ， 無 意用 世 ， 孔 子 驟 聞 其 言 ， 有 契 于其 平 日 飲 水 曲 肱 之 樂 ， 重 有 感于 浮 海 居 夷 之 思 ， 故 不 覺 慨 然興 嘆 也 。 然 孔 子 固 抱 行 道 救 世之 志 者 ， 豈 以 忘 世 自 樂 ， 真 欲與 許 巢 伍 哉 ？ 然 則 孔 子 之 嘆 ，所 感 深 矣 ， 誠 學(xué) 者 所 當(dāng) 細(xì) 玩 。 【 評(píng) 點(diǎn) 】 顧 鴻 安 論 語 解 讀 唯 獨(dú) 曾

26、點(diǎn) 與 其 他 三 位 談 得 不 完 全 相 同 ，他 所 談 的 不 是 事 功 ， 而 是 樂 道 。 孔 子 十 分 贊賞 曾 點(diǎn) 的 春 風(fēng) 沂 水 的 情 懷 。 那 是 人 生 的 一 種藝 術(shù) 審 美 情 懷 ， 正 是 人 際 和 諧 、 人 與 自 然 和諧 的 一 種 美 好 理 想 的 展 示 和 流 露 。 曾 皙 向 往的 悠 閑 自 得 的 生 活 ， 正 是 孔 子 所 追 求 的 太 平社 會(huì) 的 縮 影 ， 是 儒 家 治 國 平 天 下 目 標(biāo) 的 形 象表 述 ， 所 以 孔 子 情 不 自 禁 地 贊 同 曾 皙 的 志 向 。 【 讀 解 】 南 懷

27、 瑾 論 語 別 裁 這 里 有 一 個(gè) 問 題 ， 從 這 一 段 描 寫 ， 我 們 看 到 曾 點(diǎn) 的恬 淡 、 寧 靜 。 大 家 在 討 論 問 題 ， 而 他 在 搞 他 的 音 樂 ， 應(yīng)該 是 沒 有 聽 到 子 路 他 們 的 討 論 。 可 是 孔 子 問 到 他 的 時(shí) 候 ，他 又 說 自 己 的 想 法 、 作 法 和 子 路 他 們 三 個(gè) 人 不 同 。 可 見剛 才 別 人 的 話 他 都 聽 到 了 ， 這 是 很 高 的 修 養(yǎng) 。 能 在 處 世 之 間 ， 最 忙 亂 當(dāng) 中 ， 同 時(shí) 應(yīng) 付 幾 樁 事 情 ，這 就 要 具 有 真 正 的 學(xué) 問

28、、 真 正 的 修 養(yǎng) 、 最 高 的 寧 靜 功 夫 。我 的 確 看 到 過 這 樣 的 朋 友 ， 一 邊 在 一 件 一 件 忙 著 批 公 文 ，還 在 刪 改 文 句 ， 一 邊 聽 別 人 向 他 報(bào) 告 緊 急 重 要 的 事 情 ，口 里 在 “ 唔 ！ 唔 ！ ” 應(yīng) 著 ， 然 后 他 把 筆 一 放 ， 立 即 吩 咐報(bào) 告 的 人 怎 樣 去 辦 理 事 情 應(yīng) 付 情 況 。 同 一 時(shí) 間 處 理 了 所有 的 事 ， 還 非 常 輕 松 ， 這 個(gè) 人 修 養(yǎng) 真 高 ， 我 很 佩 服 。 這里 又 要 提 到 小 說 了 ， 三 國 演 義 中 僅 次 于

29、諸 葛 亮 的 龐統(tǒng) ， 懷 了 諸 葛 亮 的 介 紹 信 去 見 劉 備 。 可 是 他 傲 氣 很 重 ， 見 了 劉 備 就 是 見 劉 備 ， 不 把 諸葛 亮 的 信 拿 出 來 ， 認(rèn) 為 憑 介 紹 信 是 丟 人 的 事 。 不 料 劉 備 看 走 了 眼 ， 給 他 當(dāng) 一 個(gè) 縣 長(zhǎng) ， 他 上 任 以 后 天天 喝 酒 ， 公 事 都 不 看 ， 一 概 不 管 。 三 個(gè) 月 以 后 ， 張 飛去 視 察 ， 他 還 在 喝 酒 ， 張 飛 就 指 責(zé) 他 。 他 要 張 飛 坐 在一 邊 等 著 ， 把 積 壓 了 三 個(gè) 月 的 公 文 拿 出 來 ， 把 所 有

30、 的關(guān) 系 人 全 部 找 來 同 時(shí) 報(bào) 告 ， 他 一 面 聽 ， 一 面 答 復(fù) ， 一面 批 公 文 ， 一 會(huì) 兒 功 夫 ， 把 所 有 的 公 事 全 部 辦 完 ， 把筆 一 丟 ， 問 張 飛 哪 里 還 有 什 么 事 情 。 張 飛 的 智 慧 很 高 ，立 刻 道 歉 ， 龐 統(tǒng) 才 拿 出 諸 葛 亮 的 信 來 ， 就 調(diào) 升 了 副 參謀 長(zhǎng) 副 軍 師 。 事 實(shí) 上 也 真 有 這 種 人 。 所 以 說 ， 這段 書 不 要 馬 馬 虎 虎 讀 過 去 ， 讀 書 不 要 只 靠 兩 只 有 形 的眼 睛 ， 還 要 用 智 慧 的 眼 睛 去 讀 。 孔

31、子 這 個(gè) 話 是 什 么 意 思 ？ 孔 子 就 這 么 孩 子氣 ！ 所 以 說 這 段 書 很 難 懂 。 我 們 經(jīng) 歷 這 幾 年 的 離亂 人 生 國 家 、 社 會(huì) 、 天 下 事 ， 經(jīng) 過 那 么 大 的變 亂 才 了 解 國 家 社 會(huì) 安 定 了 ， 天 下 太 平 了 ，才 有 個(gè) 人 真 正 的 精 神 享 受 。 不 安 定 的 社 會(huì) 、 不 安定 的 國 家 ， 實(shí) 在 是 做 不 到 的 。 時(shí) 代 的 劇 變 一 來 ，家 破 人 亡 ， 妻 離 子 散 的 悲 劇 ， 遍 地 皆 是 。 所 以 古人 說 “ 寧 為 太 平 雞 犬 ， 莫 作 亂 世 人

32、 民 。 ” 而 曾 點(diǎn)所 講 的 這 個(gè) 境 界 ， 就 是 社 會(huì) 安 定 、 國 家 自 主 、經(jīng) 濟(jì) 穩(wěn) 定 、 天 下 太 平 ， 每 個(gè) 人 都 享 受 了 真 、 善 、美 的 人 生 ， 這 也 就 是 真 正 的 自 由 民 主 不 是西 方 的 ， 也 不 是 美 國 的 ， 而 是 我 們 大 同 世 界 的 那個(gè) 理 想 。 這 里 孔 子 問 這 四 個(gè) 學(xué) 生 的 話 ， 其 中 孔 子 與 曾點(diǎn) 的 一 段 話 ， 可 以 說 進(jìn) 入 了 最 高 潮 ， 師 生 之 間 ，說 出 了 完 美 人 生 的 憧 憬 。 政 治 的 目 的 ， 不 過 在求 富 強(qiáng) 康

33、 樂 ， 所 以 這 一 段 可 以 說 是 大 同 世 界 中 ， 安 詳 、 自 得 的 生 活 素 描 。 三 子 者 出 ， 曾 皙 后 。 曾 皙 曰 ： “ 夫 三 子 者 之 言何 如 ？ ” 子 曰 ： “ 亦 各 言 其 志 也 已 矣 。 ” 曰 ：“ 夫 子 何 哂 由 也 ？ ” 曰 ： “ 為 國 以 禮 。 其 言 不讓 ， 是 故 哂 之 。 ” 唯 （ 22） 求 則 非 邦 也與 ？ ” “ 安 見 方 六 七 十 如 五 六 十 而 非 邦 也者 ？ ” “ 唯 赤 則 非 邦 也 與 ？ ” “ 宗 廟 會(huì) 同 ， 非諸 侯 而 何 ？ 赤 也 為 之 小

34、 ， 孰 能 為 之 大 ？ ” 注 釋 22） 唯 ： 語 首 詞 ， 沒有 什 么 意 義 。 集 注 以 此 下 二 “ 唯 ” 句 為曾 點(diǎn) 問 孔 子 之 語 ， 皇 疏 、 邢 疏 皆 以 為 均 孔 子 之 語 。 【 讀 解 】 錢 穆 論 語 新 解 曾 晳 后 ： 曾 晳 自 知 所 答 非 正 ， 而 孔 子 贊 與 之 ， 故 獨(dú)留 續(xù) 有 所 問 。 夫 子 何 哂 由 也 ： 孔 子 聞 子 路 言 而 笑 ， 故 曾 晳 特 以 為問 。 孔 子 答 ， 非 笑 子 路 之 志 ， 乃 笑 子 路 之 直 言 不 讓 耳 。 唯 求 則 非 邦 也 與 ： 此 句

35、 有 兩 解 。 一 說 ： 乃 曾 晳 再 問 ，孔 子 再 答 。 蓋 曾 晳 雖 已 知 孔 子 深 許 子 路 確 有 治 國 之 才 ，而 未 知 對(duì) 冉 求 、 公 西 華 兩 人 亦 許 之 否 ， 故 再 問 也 。 一 說 ：乃 孔 子 自 為 問 答 。 孔 子 續(xù) 申 其 笑 子 路 者 ， 非 笑 其 所 志 ，否 則 冉 求 、 公 西 華 同 是 有 志 邦 國 ， 何 獨(dú) 不 笑 。 今 從 前 說 。 赤 也 為 之 小 ， 孰 能 為 之 大 ： 此 美 子 華 之 謙 ， 而 所 以笑 子 路 之 意 益 見 ， 圣 語 之 妙 有 如 此 。 今 觀 孔

36、子 之 深 許 三人 ， 益 知 孔 子 之 嘆 ， 所 感 深 矣 。 本 章 吾 與 點(diǎn) 也 之 嘆 ， 此 實(shí) 深 染 禪 味 。 【 讀 解 】 南 懷 瑾 論 語 別 裁 我 們 也 許 覺 得 子 路 的 話 ， 也 沒 有 什 么 不 對(duì) ， 而 且很 對(duì) 胃 口 ， 有 什 么 可 笑 之 處 ？ 但 孔 子 告 訴 他 ， 子 路 說的 是 國 家 天 下 大 事 ， 是 一 種 大 英 雄 、 大 政 治 家 的 事 業(yè) ，要 有 文 化 基 礎(chǔ) ， 要 有 學(xué) 問 修 養(yǎng) ， 不 是 那 么 簡(jiǎn) 單 。 而 子路 大 言 不 慚 ， 一 點(diǎn) 都 不 謙 讓 ， 自 認(rèn) 為

37、 很 行 了 ， 所 以 我才 笑 他 。 至 于 他 說 的 那 個(gè) 對(duì) 國 家 的 理 想 并 沒 有 錯(cuò) ， 我只 是 笑 他 太 自 滿 、 太 輕 率 。 至 于 冉 求 的 那 套 話 ， 講 得 也 蠻 好 ， 實(shí) 際 上 那 就 是 政 治 家 的 作為 ， 事 實(shí) 上 方 六 七 十 和 五 六 十 有 什 么 不 同 呢 ？ 這 里 我 們 可 以 引 用老 子 的 話 來 作 一 解 釋 。 老 子 說 “ 治 大 國 如 烹 小 鮮 ” ， 要 注 意 這 個(gè)“ 烹 ” 字 ， 是 慢 慢 地 用 文 火 來 燉 ， 小 火 來 燒 。 小 鮮 是 小 魚 小 肉 ，如

38、 用 大 火 ， 一 燒 就 燒 焦 了 ， 必 須 用 文 火 ， 慢 慢 地 烹 。 這 句 話 也 告訴 我 們 作 人 ， 乃 至 處 世 的 一 個(gè) 大 原 則 ， 在 混 亂 之 中 ， 不 能 心 急 ，任 何 一 個(gè) 時(shí) 代 的 混 亂 ， 都 有 一 個(gè) 關(guān) 鍵 ， 慢 慢 來 ， 逐 漸 解 決 。 如 果想 一 下 子 用 突 變 的 方 法 把 它 改 過 來 ， 往 往 突 變 還 沒 有 變 好 ， 新 的毛 病 又 出 來 了 ， 所 以 他 主 張 “ 小 國 寡 民 ” 。 換 句 話 說 ， 他 是 以 地方 政 治 為 基 礎(chǔ) 做 起 。 這 也 是 和

39、孔 子 說 的 “ 安 見 方 六 七 十 ， 如 五 六十 ， 而 非 邦 也 者 ？ ” 的 意 思 是 一 樣 的 ， 不 論 地 方 大 小 ， 治 理 之 道都 是 一 樣 ， 并 沒 有 兩 樣 。 而 孔 子 這 樣 說 冉 求 ， 并 不 是 說 冉 求 不 對(duì) ，只 是 說 冉 求 的 思 想 ， 用 來 治 大 國 、 治 小 國 都 是 一 樣 的 。 這 句 話 如引 用 到 我 們 自 己 的 身 上 ， 就 是 不 論 我 們 職 位 大 小 ， 責(zé) 任 是 一 樣 的 ，事 功 是 一 樣 的 ， 問 題 在 做 得 好 做 不 好 。 至 于 公 西 華 的 思

40、 想 ，孔 子 認(rèn) 為 那 也 是 一 個(gè) 大政 治 家 的 見 地 ， 但 是 他話 說 得 謙 虛 。 實(shí) 際 上 一個(gè) “ 宗 廟 會(huì) 同 ” ， 主 持一 個(gè) 龐 大 聯(lián) 合 會(huì) 議 ， 各國 的 元 首 、 閣 員 都 參 加 ，而 能 夠 擔(dān) 任 這 種 會(huì) 議 的秘 書 長(zhǎng) ， 作 主 席 。 公 西華 說 這 是 小 意 思 ， 學(xué) 習(xí)學(xué) 習(xí) ， 話 是 講 得 謙 虛 ，口 氣 是 蠻 大 的 。 他 說 這是 一 件 小 事 ， 天 下 還 有什 么 大 事 ？ 根 據(jù) 上 面 這 一 段 ， 我們 還 可 以 看 出 來 另 一 方 面 。子 路 等 人 的 抱 負(fù) 思

41、想 很 了不 起 ， 但 總 離 不 開 自 我 英雄 主 義 ， 我 可 以 如 何 ， 我要 如 何 而 且 都 偏 于 從政 治 著 手 。 但 曾 皙 就 不 同了 ， 同 樣 希 求 大 同 之 世 ，但 成 功 不 必 在 我 ， 而 著 重于 文 教 方 面 ， 真 正 說 中 了孔 子 的 心 事 ， 所 以 孔 子 感嘆 ： “ 吾 與 點(diǎn) 也 。 ” 孔子行 教圖 【 評(píng) 點(diǎn) 】 顧 鴻 安 論 語 解 讀 本 章 在 論 語 中 文 字 最 長(zhǎng) ， 是 一 篇 優(yōu) 美 的 、 文學(xué) 性 很 強(qiáng) 的 散 文 。 從 四 位 學(xué) 生 各 其 言 志 中 ， 展 示 了 各自

42、的 性 格 特 點(diǎn) ， 展 示 了 孔 子 與 學(xué) 生 間 親 密 無 間 的 師 生關(guān) 系 。 文 中 的 孔 子 是 一 個(gè) 深 明 事 理 、 關(guān) 心 弟 子 、 平 易 近人 、 循 循 善 誘 的 長(zhǎng) 者 形 象 ； 子 路 是 一 個(gè) 豪 爽 率 直 而 略 帶 魯 莽 性 格 的 形 象 ； 冉 有 是 一 個(gè) 誠 實(shí) 爽 朗 、 虛 心 謹(jǐn) 慎 的 形 象 ； 公 西 華 是 一 個(gè) 謙 恭 有 余 、 掩 飾 真 情 的 形 象 ； 曾 皙 灑 脫 、 閑 適 ， 是 一 個(gè) 志 向 高 遠(yuǎn) 而 性 情 淡 泊 的形 象 。 如 同 其 他 章 節(jié) 一 樣 ， 本 章 寫 人 偏 重 于 人 物 精 神 世界 的 刻 劃 ， 偏 重 于 人 物 品 格 的 表 現(xiàn) ， 體 現(xiàn) 了 儒 家 散 文普 遍 的 審 美 情 趣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