復(fù)旦大學(xué)-史學(xué)導(dǎo)論-第一章建安風(fēng)骨與正始之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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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第 一 章 建 安 風(fēng) 骨 與 正 始 之 音 第 一 節(jié) 三 曹 第 二 節(jié) 建 安 七 子 第 三 節(jié) 竹 林 七 賢 與 正 始 之 音 第 四 節(jié) 蔡 琰 悲 憤 詩 與 諸 葛 亮 出 師 表 三 國 ： 魏 （ 220 265） 蜀 （ 221 263） 吳 （ 229 280） 兩 晉 ： 西 晉 （ 265 317） 東 晉 （ 317 420） 與 偏 安 南 方 的 東 晉 相 對 ，北 方 ： 五 胡 十 六 國五 胡 ： 匈 奴 、 鮮 卑 、 羯 、氐 、 羌 。 十 六 國 ： 前 涼 、 后 涼 、 南涼 、 西 涼 、 北 涼 、 前 趙 、后 趙 、 前 秦

2、、 后 秦 、 西 秦 、前 燕 、 后 燕 、 南 燕 、 北 燕 、夏 、 成 漢 。 第 一 節(jié) 三 曹 建 安 ： 漢 獻(xiàn) 帝 建 安 元 年 （ 196） 建 安 二 十 五 年（ 220） 正 始 ： 魏 齊 王 曹 芳 正 始 元 年 （ 240） 正 始 九 年（ 248） 文 心 雕 龍 時(shí) 序 ： 自 獻(xiàn) 帝 播 遷 ， 文 學(xué) 蓬 轉(zhuǎn) ， 建 安 之 末 ,區(qū) 宇 方 輯 。 魏武 以 相 王 之 尊 ， 雅 愛 詩 章 ； 文 帝 以 副 君 之 重 ， 妙 善辭 賦 ； 陳 思 以 公 子 之 豪 ， 下 筆 琳 瑯 。 一 、 曹 操 曹 操 （ 魏 武 帝 ，15

3、5 220） ， 字孟 德 ， 小 字 阿 瞞 。沛 國 譙 人 （ 安 徽亳 縣 ） 。 父 曹 嵩 ，為 宦 官 曹 騰 養(yǎng) 子 。 曹 操 集 ， 中華 1959版 。 1974年 大 字 版 1959年 1、 樂 府 詩 （ 詩 品 ： 下 ） ： （ 1） 漢 末 戰(zhàn) 亂 現(xiàn) 實(shí) ， 注 意 曹 詩 與 歷 史 事 件 之 關(guān) 系非 同 一 般 詩 人 。 A、 蒿 里 行 ： 關(guān) 東 有 義 士 ， 興 兵 討 群 兇 。 初 期會 孟 津 ， 乃 心 在 咸 陽 。 軍 合 力 不 齊 ， 躊 躇 而 雁 行 。勢 利 使 人 爭 ， 嗣 還 自 相 戕 。 淮 南 弟 稱 號

4、， 刻 璽 于 北方 。 鎧 甲 生 蟣 虱 ， 萬 姓 以 死 亡 。 白 骨 露 于 野 ， 千 里無 雞 鳴 。 生 民 百 遺 一 ， 念 之 斷 人 腸 。 （ 王 粲 七 哀詩 其 一 ： 出 門 無 所 見 ， 白 骨 蔽 平 原 ） B、 薤 露 ： 初 平 元 年 （ 190） 關(guān) 東 義 軍 討 伐 董 卓 ，但 是 渤 海 太 守 袁 紹 任 盟 主 。 沐 猴 而 冠 帶 ， 知 小 而 謀強(qiáng) C、 苦 寒 行 ： 建 安 十 一 年 （ 206） 征 戰(zhàn) 袁 紹 外 甥高 干 ， 經(jīng) 太 行 山 。 行 行 日 已 遠(yuǎn) ， 人 馬 同 時(shí) 饑 。 擔(dān) 囊行 取 薪 ，

5、 斧 冰 持 作 糜 。 悲 彼 東 山 詩 ， 悠 悠 令 我哀 。 （ 2） 求 賢 若 渴 、 一 統(tǒng) 天 下 的 雄 心 壯 志 ： A、 短 歌 行 其 一 ： 對 酒 當(dāng) 歌 ， 人 生 幾 何 ？ 譬 如 朝 露 ， 去 日 苦 多 。 慨 當(dāng)以 慷 ， 憂 思 難 忘 。 何 以 解 憂 ， 唯 有 杜 康 。 青 青 子 衿 ， 悠 悠 我 心 。 但 為 君 故 ， 沉 吟 至 今 。 呦 呦鹿 鳴 ， 食 野 之 蘋 。 我 有 嘉 賓 ， 鼓 瑟 吹 笙 。 明 明 如 月 ， 何 時(shí) 可 掇 ？ 憂 從 中 來 ， 不 可 斷 絕 。 越 陌度 阡 ， 枉 用 相 存

6、 。 契 闊 談 讌 ， 心 念 舊 恩 。 月 明 星 稀 ， 烏 鵲 南 飛 ， 繞 樹 三 匝 ， 何 枝 可 依 ？ 山 不厭 高 ， 海 不 厭 深 ， 周 公 吐 哺 ， 天 下 歸 心 。 主 旨 異 說 兩 種 ： 橫 槊賦 詩 ； 賓 主 唱 和 短 歌 行 其 二 ： 內(nèi)容 以 周 公 、 齊 桓 公 、晉 文 公 為 比 ， 可 參 照其 一 末 句 。 文 采 、 情志 則 不 如 其 一 。 B、 步 出 夏 門 行 其二 觀 滄 海 ： 東 臨 碣 石 ， 以 觀 滄 海 。水 何 澹 澹 ， 山 島 竦 峙 。樹 木 叢 生 ， 百 草 豐 茂 。秋 風(fēng) 蕭 瑟

7、， 洪 波 涌 起 。日 月 之 行 ， 若 出 其 中 ，星 漢 粲 爛 ， 若 出 其 里 。幸 甚 至 哉 ， 歌 以 詠 志 。 C、 步 出 夏 門 行 其 五 龜 雖 壽 ： 神 龜 雖 壽 ， 猶 有 竟 時(shí) 。 騰 蛇 飛 霧 ， 終 成 土 灰 。老 驥 伏 櫪 ， 志 在 千 里 。 烈 士 暮 年 ， 壯 心 不 已 。盈 縮 之 期 ， 不 但 在 天 ； 養(yǎng) 怡 之 福 ， 可 得 永 年 。幸 甚 至 哉 ， 歌 以 詠 志 。 （ 3） 曹 詩 風(fēng) 格 古 直 悲 涼 ， 以 樂 府 古 題 寫 時(shí) 事 ，多 用 成 句 或 化 用 古 人 詩 意 ， 融 合 無

8、 間 。 2、 文 章 （ 1） 建 安 十 五 年 （ 210） 述 志 令 （ 讓 縣 自 明 本 志 令 ，p164） ： 孤 始 舉 孝 廉 ， 年 少 ， 自 以 本 非 巖 穴 知 名 之 士 ， 恐 為 海 內(nèi)人 之 所 見 凡 愚 ， 欲 為 一 郡 守 ， 好 作 政 教 ， 以 建 立 名 譽(yù) ， 使 世士 明 知 之 。 故 在 濟(jì) 南 ， 始 除 殘 去 穢 ， 平 心 選 舉 ， 違 迕 諸 常 侍 。以 為 強(qiáng) 豪 所 忿 ， 恐 致 家 禍 ， 故 以 病 還 。 去 官 之 后 ， 年 紀(jì) 尚 少 ， 顧 視 同 歲 中 ， 年 有 五 十 ， 未 名 為老 ，

9、 內(nèi) 自 圖 之 ， 從 此 卻 去 二 十 年 ， 待 天 下 清 ， 乃 與 同 歲 中 始舉 者 等 耳 。 故 以 四 時(shí) 歸 鄉(xiāng) 里 ， 于 譙 東 五 十 里 筑 精 舍 ， 欲 秋 夏讀 書 ， 冬 春 射 獵 ， 求 底 下 之 地 ， 欲 以 泥 水 自 蔽 ， 絕 賓 客 往 來之 望 ， 然 不 能 得 如 意 。 后 征 為 都 尉 ， 遷 典 軍 校 尉 ， 意 遂 更 欲 為 國 家 討 賊 立 功 ， 欲 望 封 侯 作征 西 將 軍 ， 然 后 題 墓 道 言 ： “ 漢 故 征 西 將 軍 曹 侯 之 墓 ” ， 此 其 志 也 。 而遭 值 董 卓 之 難

10、， 興 舉 義 兵 。 是 時(shí) 合 兵 能 多 得 耳 ， 然 常 自 損 ， 不 欲 多 之 ；所 以 然 者 ， 多 兵 意 盛 ， 與 強(qiáng) 敵 爭 ， 倘 更 為 禍 始 。 故 汴 水 之 戰(zhàn) 數(shù) 千 ， 后 還到 揚(yáng) 州 更 募 ， 亦 復(fù) 不 過 三 千 人 ， 此 其 本 志 有 限 也 。 后 領(lǐng) 兗 州 ， 破 降 黃 巾 三 十 萬 眾 。 又 袁 術(shù) 僭 號 于 九 江 ， 下 皆 稱 臣 ， 名門 曰 建 號 門 ， 衣 被 皆 為 天 子 之 制 ， 兩 婦 預(yù) 爭 為 皇 后 。 志 計(jì) 已 定 ， 人 有 勸術(shù) 使 遂 即 帝 位 ， 露 布 天 下 ， 答 言

11、“ 曹 公 尚 在 ， 未 可 也 。 ” 后 孤 討 禽 其 四將 ， 獲 其 人 眾 ， 遂 使 術(shù) 窮 亡 解 沮 ， 發(fā) 病 而 死 。 及 至 袁 紹 據(jù) 河 北 ， 兵 勢 強(qiáng)盛 ， 孤 自 度 勢 ， 實(shí) 不 敵 之 ， 但 計(jì) 投 死 為 國 ， 以 義 滅 身 ， 足 垂 于 后 。 幸 而破 紹 ， 梟 其 二 子 。 又 劉 表 自 以 為 宗 室 ， 包 藏 奸 心 ， 乍 前 乍 卻 ， 以 觀 世 事 ，據(jù) 有 當(dāng) 州 ， 孤 復(fù) 定 之 ， 遂 平 天 下 。 身 為 宰 相 ， 人 臣 之 貴 已 極 ， 意 望 已 過矣 。 今 孤 言 此 ， 若 為 自 大

12、 ， 欲 人 言 盡 ， 故 無 諱 耳 。 設(shè) 使 國 家 無 有 孤 ， 不知 當(dāng) 幾 人 稱 帝 ， 幾 人 稱 王 。 或 者 人 見 孤 強(qiáng) 盛 ， 又 性 不 信 天 命 之 事 ， 恐 私心 相 評 ， 言 有 不 遜 之 志 ， 妄 相 忖 度 ， 每 用 耿 耿 。 齊 桓 、 晉 文 所 以 垂 稱 至今 日 者 ， 以 其 兵 勢 廣 大 ， 猶 能 奉 事 周 室 也 。 論 語 云 “ 三 分 天 下 有 其 二 ，以 服 事 殷 ， 周 之 德 可 謂 至 德 矣 ” ， 夫 能 以 大 事 小 也 。 昔 樂 毅 走 趙 ， 趙 王欲 與 之 圖 燕 ， 樂 毅

13、伏 而 垂 泣 ， 對 曰 ： “ 臣 事 昭 王 ， 猶 事 天 王 ； 臣 若 獲 戾 ，放 在 他 國 ， 沒 世 然 后 已 ， 不 忍 謀 趙 之 徒 隸 ， 況 燕 后 嗣 乎 ！ ” 胡 亥 之 殺 蒙恬 也 ， 恬 曰 ： “ 自 吾 先 人 及 至 子 孫 ， 積 信 于 秦 三 世 矣 ； 今 臣 將 兵 三 十 余萬 ， 其 勢 足 以 背 叛 ， 然 自 知 必 死 而 守 義 者 ， 不 敢 辱 先 人 之 教 以 忘 先 王也 。 ” 孤 每 讀 此 二 人 書 ， 未 嘗 不 愴 然 流 涕 也 。 孤 祖 父 以 至 孤 身 ， 皆 當(dāng) 親重 之 任 ， 可 謂

14、 見 信 者 矣 ， 以 及 子 桓 兄 弟 ， 過 于 三 世 矣 。 孤 非 徒 對 諸 君 說 此 也 ， 常 以 語 妻 妾 ， 皆 令 深 知 此 意 。 孤 謂 之 言 ：“ 顧 我 萬 年 之 后 ， 汝 曹 皆 當(dāng) 出 嫁 ， 欲 令 傳 道 我 心 ， 使 他 人 皆 知 之 。 ” 孤此 言 皆 肝 鬲 之 要 也 。 所 以 勤 勤 懇 懇 敘 心 腹 者 ， 見 周 公 有 金 縢 之 書 以 自 明 ，恐 人 不 信 之 故 。 然 欲 孤 便 爾 委 捐 所 典 兵 眾 以 還 執(zhí) 事 ， 歸 就 武 平 侯 國 ， 實(shí)不 可 也 。 何 者 ？ 誠 恐 己 離 兵

15、 為 人 所 禍 也 。 既 為 子 孫 計(jì) ， 又 己 敗 則 國 家 傾危 ， 是 以 不 得 慕 虛 名 而 處 實(shí) 禍 ， 此 所 不 得 為 也 。 前 朝 恩 封 三 子 為 侯 ， 固 辭 不 受 ， 今 更 欲 受 之 ，非 欲 復(fù) 以 為 榮 ， 欲 以 為 外 援 ， 為 萬 安 計(jì) 。 孤 聞 介 推之 避 晉 封 ， 申 胥 之 逃 楚 賞 ， 未 嘗 不 舍 書 而 嘆 ， 有 以自 省 也 。 奉 國 威 靈 ， 仗 鉞 征 伐 ， 推 弱 以 克 強(qiáng) ， 處 小而 禽 大 ， 意 之 所 圖 ， 動 無 違 事 ， 心 之 所 慮 ， 何 向 不濟(jì) ， 遂 蕩 平

16、 天 下 ， 不 辱 主 命 ， 可 謂 天 助 漢 室 ， 非 人力 也 。 然 封 兼 四 縣 ， 食 戶 三 萬 ， 何 德 堪 之 ！ 江 湖 未靜 ， 不 可 讓 位 ； 至 于 邑 土 ， 可 得 而 辭 。 今 上 還 陽 夏 、柘 、 苦 三 縣 戶 二 萬 ， 但 食 武 平 萬 戶 ， 且 以 分 損 謗 議 ，少 減 孤 之 責(zé) 也 。 （ 2） 建 安 十 五 年 求 賢 令 ： 自 古 受 命 及 中 興 之 君 ， 曷 嘗 不 得 賢 人 君 子 與 之 共 治天 下 者 乎 ？ 及 其 得 賢 也 ， 曾 不 出 閭 巷 ， 豈 幸 相 遇 哉 ?上 之 人 不

17、求 之 耳 。 今 天 下 尚 未 定 ， 此 特 求 賢 之 急 時(shí)也 。 孟 公 綽 為 趙 、 魏 老 則 優(yōu) ， 不 可 以 為 滕 、 薛 大 夫 。若 必 廉 士 而 后 可 用 ， 則 齊 桓 其 何 以 霸 世 ？ 今 天 下 得無 有 被 褐 懷 玉 而 釣 于 渭 濱 者 乎 ?又 得 無 盜 嫂 受 金 而未 遇 無 知 者 乎 ?二 三 子 其 佐 我 明 揚(yáng) 仄 陋 ， 唯 才 是 舉 ，吾 得 而 用 之 。 建 安 二 十 二 年 舉 賢 勿 拘 品 行 令 ： 昔 伊 摯 、 傅 說 出 于 賤 人 ； 管 仲 ， 桓 公 賊 也 ， 皆 用 之以 興 。 蕭

18、何 、 曹 參 ， 縣 吏 也 ； 韓 信 、 陳 平 負(fù) 污 辱 之名 ， 有 見 笑 之 恥 ， 卒 能 成 就 王 業(yè) ， 聲 著 于 載 。 吳 起貪 將 ， 殺 妻 自 信 ， 散 金 求 官 ， 母 死 不 歸 ， 然 在 魏 ，秦 人 不 敢 東 向 ， 在 楚 則 三 晉 不 敢 南 謀 。 今 天 下 得 無有 至 德 之 人 放 在 民 間 ， 及 果 勇 不 顧 ， 臨 敵 力 戰(zhàn) ， 若文 俗 之 吏 ， 高 才 異 質(zhì) ， 或 堪 為 將 守 ； 負(fù) 污 辱 之 名 ，見 笑 之 行 ， 或 不 仁 不 孝 而 有 治 國 用 兵 之 術(shù) ： 其 各 舉所 知 ， 勿

19、 有 所 遺 。 二 、 曹 丕 曹 丕 （ 魏 文 帝 ， 187226） ， 字 子 桓 。 曹 操次 子 （ 長 子 曹 昂 ， 劉 氏子 ， 為 救 父 死 于 宛 城 張繡 之 手 ） 。 文 心 雕 龍才 略 ：俗 情 抑 揚(yáng) ， 雷 同 一 響 ，遂 令 文 帝 以 位 尊 減 才 ，思 王 以 勢 窘 益 價(jià) ， 未 為篤 論 也 。 1、 詩 歌 ： （ 詩 品 ： 中 ） （ 1） 宴 游 ： 芙 蓉 池 作 詩 、 于 玄 武 陂 作 詩 （ 2） 抒 情 言 志 ： 黎 陽 作 詩 ： 南 征 行 軍 之 苦 及 政 治 表 態(tài) 。 煌 煌 京 洛 行 ： 古 人 成

20、敗 。 （ 3） 代 言 詩 ： 燕 歌 行 其 一 ， 現(xiàn) 存 第 一 首 成 熟 的 七 言 詩 。 秋 風(fēng) 蕭 瑟 天 氣 涼 ， 草 木 搖 落 露 為 霜 。群 燕 辭 歸 雁 南 翔 ， 念 君 客 游 思 斷 腸 。慊 慊 思 歸 戀 故 鄉(xiāng) ， 君 何 淹 留 寄 他 方 ？賤 妾 煢 煢 守 空 房 ， 憂 來 思 君 不 敢 忘 ，不 覺 淚 下 沾 衣 裳 。 援 琴 鳴 弦 發(fā) 清 商 ，短 歌 微 吟 不 能 長 。 明 月 皎 皎 照 我 床 ，星 漢 西 流 夜 未 央 。 牽 牛 織 女 搖 踵 望 ，爾 獨(dú) 何 辜 限 河 梁 ？ 于 清 河 縣 見 挽 船

21、士 新 婚 與 妻 別 代 劉 勛 妻 王 氏 雜 詩 （ 4） 曹 丕 詩 歌 風(fēng) 格 文 人 氣 重 ， 以 文 人 化 的 藝術(shù) 手 法 抒 發(fā) 凄 涼 感 情 ， 尤 為 動 人 。 語 言 清 麗 ，形 式 多 樣 。 2、 文 章 ： （ 1） 典 論論 文 ， 收 入 文 選 卷 52論 二 ， 現(xiàn) 存 最 早的 文 學(xué) 專 論 ， 又 含 生 命 流 逝 與 建 功 立 業(yè) 之 深 沉 感 慨 。 蓋 文 章 ， 經(jīng) 國 之 大 業(yè) ， 不 朽 之 盛 事 。 年 壽 有 時(shí) 而 盡 ， 榮 樂 止乎 其 身 ， 二 者 必 至 之 常 期 ， 未 若 文 章 之 無 窮 。

22、是 以 古 之 作 者 ，寄 身 于 翰 墨 ， 見 意 于 篇 籍 ， 不 假 良 史 之 辭 ， 不 托 飛 馳 之 勢 ，而 聲 名 自 傳 于 后 。 故 西 伯 幽 而 演 易 ， 周 旦 顯 而 制 禮 ，不 以 隱 約 而 弗 務(wù) ， 不 以 康 樂 而 加 思 。 夫 然 則 古 人 賤 尺 璧 而 重寸 陰 ， 懼 乎 時(shí) 之 過 已 。 而 人 多 不 強(qiáng) 力 ： 貧 賤 則 懾 于 饑 寒 ， 富貴 則 流 于 逸 樂 ， 遂 營 目 前 之 務(wù) ， 而 遺 千 載 之 功 。 日 月 逝 于 上 ，體 貌 衰 于 下 ， 忽 然 與 萬 物 遷 化 ， 斯 志 士 之

23、大 痛 也 。 （ 2） 與 吳 質(zhì) 書 （ 以 下 3書 均 收 入 文 選 卷 42書 類 ）李善注引典略曰：初，徐干、劉楨、應(yīng)瑒、阮瑀、陳琳、王粲等，與吳質(zhì)并見友于太子。二十二年，魏大疫，諸人多死，故太子與吳質(zhì)書。 二 月 三 日 ， 丕 白 ： 歲 月 易 得 ， 別 來 行 復(fù) 四 年 。三 年 不 見 ， 東 山 猶 嘆 其 遠(yuǎn) ； 況 乃 過 之 ？ 思 何 可支 ！ 雖 書 疏 往 返 ， 未 足 解 其 勞 結(jié) 。 昔 年 疾 疫 ， 親 故 多 離 其 災(zāi) 。 徐 、 陳 、 應(yīng) 、 劉 ，一 時(shí) 俱 逝 ， 痛 可 言 邪 ！ 昔 日 游 處 ， 行 則 連 輿 ， 止

24、則接 席 ； 何 曾 須 臾 相 失 。 每 至 觴 酌 流 行 ， 絲 竹 并 奏 ，酒 酣 耳 熱 ， 仰 而 賦 詩 ， 當(dāng) 此 之 時(shí) ， 忽 然 不 自 知 樂 也 。謂 百 年 己 分 ， 可 長 共 相 保 ； 何 圖 數(shù) 年 之 間 ， 零 落 略盡 ， 言 之 傷 心 ！ 頃 撰 其 遺 文 ， 都 為 一 集 。 觀 其 姓 名 ，已 為 鬼 錄 。 追 思 昔 游 ， 猶 在 心 目 ， 而 此 諸 子 ， 化 為糞 壤 ， 可 復(fù) 道 哉 ！ 觀 古 今 文 人 ， 類 不 護(hù) 細(xì) 行 ， 鮮 能 以 名 節(jié) 自 立 。而 偉 長 獨(dú) 懷 文 抱 質(zhì) ， 恬 淡 寡 欲

25、 ， 有 箕 山 之 志 ， 可 謂彬 彬 君 子 者 矣 。 著 中 論 二 十 余 篇 ， 成 一 家 之 言 ，辭 義 典 雅 ， 足 傳 于 后 ， 此 子 為 不 朽 矣 。 德 璉 常 斐 然有 述 作 之 意 ， 其 才 學(xué) 足 以 著 書 ， 美 志 不 遂 ， 良 可 痛惜 ！ 間 者 歷 覽 諸 子 之 文 ， 對 之 抆 淚 ； 既 痛 逝 者 ， 行自 念 也 。 孔 璋 章 表 殊 健 ， 微 為 繁 富 。 公 干 有 逸 氣 ，但 未 遒 耳 ； 其 五 言 詩 之 善 者 ， 妙 絕 時(shí) 人 。 元 瑜 書 、記 翩 翩 ， 致 足 樂 也 。 仲 宣 獨(dú) （

26、續(xù) ） 自 善 于 辭 賦 ， 惜其 體 弱 ， 不 足 起 其 文 ； 至 于 所 善 ， 古 人 無 以 遠(yuǎn) 過 。 昔 伯 牙 絕 弦 于 鍾 期 ， 仲 尼 覆 醢 于 子 路 ， 痛 知 音之 難 遇 ， 傷 門 人 之 莫 逮 。 諸 子 但 為 未 及 古 人 ， 自 一時(shí) 之 雋 也 。 今 之 存 者 ， 已 不 逮 矣 。 后 生 可 畏 ， 來 者難 誣 ， 恐 吾 與 足 下 不 及 見 也 。 年 行 已 長 大 ， 所 懷 萬 端 。 時(shí) 有 所 慮 ， 至 通 夜 不瞑 ， 志 意 何 時(shí) 復(fù) 類 昔 日 ？ 已 成 老 翁 ， 但 未 白 頭 耳 。光 武 言

27、年 三 十 余 ， 在 兵 中 十 歲 ， 所 更 非 一 。 吾 德 不及 之 ， 年 與 之 齊 矣 。 以 犬 羊 之 質(zhì) ， 服 虎 豹 之 文 ， 無眾 星 之 明 ， 假 日 月 之 光 ， 動 見 瞻 觀 ， 何 時(shí) 易 乎 ？ 恐永 不 復(fù) 得 為 昔 日 游 也 。 少 壯 真 當(dāng) 努 力 ， 年 一 過 往 ，何 可 攀 援 ！ 古 人 思 秉 燭 夜 游 ， 良 有 以 也 。 頃 何 以 自 娛 ？ 頗 復(fù) 有 所 述 造 不 ？ 東 望 于 邑 ， 裁書 敘 心 。 丕 白 。 （ 3） 與 朝 歌 令 吳 質(zhì) 書 五 月 十 八 日 ， 丕 白 ： 季 重 無 恙

28、。 涂 路 雖 局 ， 官 守 有 限 ，愿 言 之 懷 ， 良 不 可 任 。 足 下 所 治 僻 左 ， 書 問 致 簡 ， 益 用 增 勞 。每 念 昔 日 南 皮 之 游 ， 誠 不 可 忘 。 既 妙 思 六 經(jīng) ， 逍 遙 百 氏 ； 彈棋 間 設(shè) ， 終 以 六 博 ， 高 談 娛 心 ， 哀 箏 順 耳 。 馳 騁 北 場 ， 旅 食南 館 ， 浮 甘 瓜 于 清 泉 ， 沉 朱 李 于 寒 水 。 白 日 既 匿 ， 繼 以 朗 月 ，同 乘 并 載 ， 以 游 后 園 ， 輿 輪 徐 動 ， 參 從 無 聲 ， 清 風(fēng) 夜 起 ， 悲笳 微 吟 ， 樂 往 哀 來 ， 愴

29、然 傷 懷 。 余 顧 而 言 ， 斯 樂 難 常 ， 足 下之 徒 ， 咸 以 為 然 。 今 果 分 別 ， 各 在 一 方 。 元 瑜 長 逝 ， 化 為 異物 ， 每 一 念 至 ， 何 時(shí) 可 言 ！ 方 今 蕤 賓 紀(jì) 時(shí) ， 景 風(fēng) 扇 物 ， 天 氣 和 暖 ， 眾 果 具 繁 。 時(shí)駕 而 游 ， 北 遵 河 曲 ， 從 者 鳴 笳 以 啟 路 ， 文 學(xué) 托 乘 于 后 車 。 節(jié)同 時(shí) 異 ， 物 是 人 非 ， 我 勞 如 何 ！ 今 遣 騎 到 鄴 ， 故 使 枉 道 相 過 。行 矣 自 愛 。 丕 白 。 （ 4） 與 鐘 大 理 書 （ 鐘 繇 ） 丕 白 ：

30、良 玉 比 德 君 子 ， 珪 璋 見 美 詩 人 。 晉 之垂 棘 ， 魯 之 玙 璠 ， 宋 之 結(jié) 綠 ， 楚 之 和 璞 ， 價(jià)越 萬 金 ， 貴 重 都 城 ， 有 稱 疇 昔 ， 流 聲 將 來 。是 以 垂 棘 出 晉 ， 虞 虢 雙 禽 ； 和 璧 入 秦 ， 相 如抗 節(jié) 。 竊 見 玉 書 稱 美 玉 ： “ 白 如 截 肪 ， 黑 譬純 漆 ， 赤 擬 雞 冠 ， 黃 侔 蒸 栗 ” ， 側(cè) 聞 斯 語 ，未 睹 厥 狀 。 雖 德 非 君 子 ， 義 無 詩 人 ， 高 山 景行 ， 私 所 仰 慕 。 然 四 寶 邈 焉 已 遠(yuǎn) ， 秦 漢 未 聞有 良 比 也 。

31、求 之 曠 年 ， 不 遇 厥 真 ， 私 愿 不 果 ，饑 渴 未 副 。 近 日 南 陽 宗 惠 叔 稱 君 侯 昔 有 美 玦 ， 聞 之 驚 喜 ， 笑 與抃 會 。 當(dāng) 自 白 書 ， 恐 傳 言 未 審 ， 未 敢 作 書 。 是 以 令舍 弟 子 建 ， 因 荀 仲 茂 時(shí) 從 容 喻 鄙 旨 。 乃 不 忽 遺 ， 厚見 周 稱 ， 鄴 騎 既 到 ， 寶 玦 初 至 ， 捧 匣 跪 發(fā) ， 五 內(nèi) 震駭 ， 繩 窮 匣 開 ， 爛 然 滿 目 。 猥 以 蒙 鄙 之 姿 ， 得 睹 希世 之 寶 ， 不 煩 一 介 之 使 ， 不 損 連 城 之 價(jià) ， 既 有 秦 昭章 臺

32、 之 觀 ， 而 無 藺 生 詭 奪 之 誑 ， 嘉 貺 益 腆 ， 敢 不 欽承 。 謹(jǐn) 奉 賦 一 篇 ， 以 贊 揚(yáng) 麗 質(zhì) 。 丕 白 。 附 ： 曹 丕 之 子 曹 睿 （ 魏 明 帝 ， 205 239） ， 字 元 仲 。擅 樂 府 。 與 曹 操 、 曹 丕 合 稱 魏 之 “ 三 祖 ” 。 三 、 曹 植 曹 植 （ 192 232） ，字 子 建 ， 曹 丕 同 母 弟 。曾 封 陳 王 ， 謚 號“ 思 ” ， 故 稱 “ 陳 思王 ” 。 生 前 自 編 刪 訂 前 錄 78篇 ， 今 不存 。 詳 見 三 國志陳 思 王 植 傳 。 趙 幼 文 曹 植 集 校 注

33、， 人 民 文 學(xué) 出 版 社 1984 1、 詩 歌 （ 詩 品 ： 上 ） 大 致 分 兩 階 段 ： 第 一 階 段 ： 建 安 二 十 五 年 前 ， 貴 族 生 活 、 政 治 抱 負(fù) 與 戰(zhàn) 亂 現(xiàn)實(shí) ： （ 1） 貴 族 生 活 ： 名 都 篇 其 一 ： 名 都 多 妖 女 ， 京 洛 出 少 年 。 寶 劍 值 千 金 ， 被 服 麗 且 鮮 。 斗 雞 東 郊 道 ， 走 馬 長 楸 間 。 馳 驅(qū) 未 能 半 ， 雙 兔 過 我 前 。 攬 弓 捷 鳴 鏑 ， 長 驅(qū) 上 南 山 。 左 挽 因 右 發(fā) ， 一 縱 兩 禽 連 。 余 巧 未 及 展 ， 仰 手 接 飛

34、鳶 。 觀 者 咸 稱 善 ， 眾 工 歸 我 妍 。 歸 來 宴 平 樂 ， 美 酒 斗 十 千 。 膾 鯉 臇 胎 蝦 ， 砲 鱉 炙 熊 蹯 。 鳴 儔 嘯 匹 旅 ， 列 坐 竟 長 筵 。 連 翩 擊 鞠 壤 ， 巧 捷 惟 萬 端 。 白 日 西 南 馳 ， 光 景 不 可 攀 。 云 散 還 城 邑 ， 清 晨 復(fù) 來 還 。 （ 2） 政 治 抱 負(fù) ： 白 馬 篇 白 馬 飾 金 羈 ， 連 翩 西 北 馳 。 借 問 誰 家 子 ， 幽 并 游 俠 兒 。 少 小 去 鄉(xiāng) 邑 ， 揚(yáng) 聲 沙 漠 垂 。 宿 昔 秉 良 弓 ， 楛 矢 何 參 差 。 控 弦 破 左 的 ，

35、 右 發(fā) 摧 月 支 。 仰 手 接 飛 猱 ， 俯 身 散 馬 蹄 。 狡 捷 過 猴 猿 ， 勇 剽 若 豹 螭 。 邊 城 多 警 急 ， 胡 虜 數(shù) 遷 移 。 羽 檄 從 北 來 ， 厲 馬 登 高 堤 。 長 驅(qū) 蹈 匈 奴 ， 左 顧 陵 鮮 卑 。 棄 身 鋒 刃 端 ， 性 命 安 可 懷 ？ 父 母 且 不 顧 ， 何 言 子 與 妻 ？ 名 在 壯 士 籍 ， 不 得 中 顧 私 。 捐 軀 赴 國 難 ， 視 死 忽 如 歸 。 可 比 較 以 上 兩 詩 寫 騎 射 的 模 式 與 變 化 （ 3） 戰(zhàn) 亂 景 象 ， 董 卓 亂 后 ： 送 應(yīng) 氏 其 一 ： 步

36、登 北 邙 坂 ， 遙 望 洛 陽 山 。 洛 陽 何 寂 寞 ， 宮 室 盡 燒 焚 。 垣 墻 皆 頓 擗 ， 荊 棘 上 參 天 。 不 見 舊 耆 老 ， 但 睹 新 少 年 。 側(cè) 足 無 行 徑 ， 荒 疇 不 復(fù) 田 。 游 子 久 不 歸 ， 不 識 陌 與 阡 。 中 野 何 蕭 條 ， 千 里 無 人 煙 。 念 我 平 常 居 ， 氣 結(jié) 不 能 言 。 后 漢 書 董 卓 列 傳 ： 初 ， 長 安 遭 赤 眉 之 亂 ， 宮 室 營 寺 焚 滅 無 余 ， 是 時(shí) 唯 有 高 廟 、京 兆 府 舍 ， 遂 便 時(shí) 幸 焉 。 后 移 未 央 宮 。 于 是 盡 徙 洛

37、 陽 人 數(shù) 百萬 口 于 長 安 ， 步 騎 驅(qū) 蹙 ， 更 相 蹈 藉 ， 饑 餓 寇 掠 ， 積 尸 盈 路 。卓 自 屯 留 畢 圭 苑 中 ， 悉 燒 宮 廟 官 府 居 家 ， 二 百 里 內(nèi) 無 復(fù) 孑 遺 。 梁 甫 行 ： 八 方 各 異 氣 ， 千 里 殊 風(fēng) 雨 。 劇 哉 邊 海 民 ， 寄 身 于 草 墅 。 妻 子 象 禽 獸 ， 行 止 依 林 阻 。 柴 門 何 蕭 條 ， 狐 兔 翔 我 宇 。 第 二 階 段 ： 建 安 二 十 五 年 ， 曹 丕 登 基 后 ， 政治 壓 制 與 疏 離 、 失 意 之 作 ： （ 1） 政 治 壓 制 ：關(guān)于七步詩的歷史

38、真實(shí)與文學(xué)虛構(gòu) 七步詩TVB 洛神版 三 國 志 陳 思 王 植 傳 無 相 關(guān) 記 載 。 世 說 新 語 文 學(xué) ： 文 帝 嘗 令 東 阿 王 七 步 作 詩 ， 不 成 者 行 大 法 。 應(yīng) 聲 便 為 詩 曰 ： “ 煮 豆 持 作羹 ， 漉 菽 以 為 汁 。 萁 在 釜 下 然 ， 豆 在 釜 中 泣 ： 本 是 同 根 生 ， 相 煎 何 太急 ？ ” 帝 深 有 慚 色 。 三 國 演 義 第 七 十 九 回 “ 兄 逼 弟 曹 植 賦 詩 ， 侄 陷 叔 劉 封 伏 法 ” ： 曹 植 入 見 ， 惶 恐 伏 拜 請 罪 。 丕 曰 ： “ 吾 與 汝 情 雖 兄 弟 ，

39、 義 屬 君 臣 ， 汝 安敢 恃 才 蔑 禮 ？ 昔 先 君 在 日 ， 汝 常 以 文 章 夸 示 于 人 ， 吾 深 疑 汝 必 用 他 人 代筆 。 吾 今 限 汝 行 七 步 吟 詩 一 首 。 若 果 能 ， 則 免 一 死 ； 若 不 能 ， 則 從 重 治罪 ， 決 不 姑 恕 ！ ” 植 曰 ： “ 愿 乞 題 目 。 ” 時(shí) 殿 上 懸 一 水 墨 畫 ， 畫 著 兩 只牛 ， 斗 于 土 墻 之 下 ， 一 牛 墜 井 而 亡 。 丕 指 畫 曰 ： “ 即 以 此 畫 為 題 。 詩 中不 許 犯 著 二 牛 斗 墻 下 ， 一 牛 墜 井 死 字 樣 。 ” 植 行

40、七 步 ， 其 詩 已 成 。詩 曰 ： “ 兩 肉 齊 道 行 ， 頭 上 帶 凹 骨 。 相 遇 塊 山 下 ， 郯 起 相 搪 突 。 二 敵 不俱 剛 ， 一 肉 臥 土 窟 。 非 是 力 不 如 ， 盛 氣 不 泄 畢 。 ” 曹 丕 及 群 臣 皆 驚 。 丕又 曰 ： “ 七 步 成 章 ， 吾 猶 以 為 遲 。 汝 能 應(yīng) 聲 而 作 詩 一 首 否 ？ ” 植 曰 ：“ 愿 即 命 題 。 ” 丕 曰 ： “ 吾 與 汝 乃 兄 弟 也 。 以 此 為 題 。 亦 不 許 犯 著 兄弟 字 樣 。 ” 植 略 不 思 索 ， 即 口 占 一 首 曰 ： “ 煮 豆 燃 豆

41、 萁 ， 豆 在 釜 中 泣 ：本 是 同 根 生 ， 相 煎 何 太 急 ！ ” 曹 丕 聞 之 ， 潸 然 淚 下 。 其 母 卞 氏 ， 從 殿 后 出 曰 ： “ 兄 何 逼 弟 之 甚 耶 ？ ” 丕 慌 忙 離 坐 告 曰 ： “ 國 法 不 可 廢 耳 。 ” 于是 貶 曹 植 為 安 鄉(xiāng) 侯 。 植 拜 辭 上 馬 而 去 。 七步詩央視三國演義版 送 白 馬 王 彪 并 序 （ 作 品 選 p8） 黃 初 四 年 正 月 。 白 馬 王 、 任 城 王 與 余 俱 朝 京 師 ， 會 節(jié) 氣 。 到 洛 陽 ， 任 城王 薨 。 至 七 月 ， 與 白 馬 王 還 國 。 后

42、 有 司 以 二 王 歸 藩 ， 道 路 宜 異 宿 止 。 意毒 恨 之 。 蓋 以 大 別 在 數(shù) 日 ， 是 用 自 剖 。 與 王 辭 焉 ， 憤 而 成 篇 。 七 章 蟬 聯(lián) 遞 進(jìn) ， 2 7尾 、 首 相 連 。 激 烈 指 斥 之 言 與 兄 弟 情 深 之 言 如 ： 鴟 梟 鳴 衡 軏 ， 豺 狼 當(dāng) 路 衢 。 蒼 蠅 間 白 黑 ， 讒 巧 令 親 疏 。 （ 三 章 ） 丈 夫 志 四 海 ， 萬 里 猶 比 鄰 。 恩 愛 茍 不 虧 ， 在 遠(yuǎn) 分 日 親 。 （ 六 章 ） 王 其 愛 玉 體 ， 俱 享 黃 發(fā) 期 。 收 淚 即 長 路 ， 援 筆 從 此

43、 辭 。 （ 七 章 ） 野 田 黃 雀 行 ： 高 樹 多 悲 風(fēng) ， 海 水 揚(yáng) 其 波 。 利 劍 不 在 掌 ， 結(jié) 交 何 須 多 。 不 見 籬 間 雀 ， 見 鷂 自 投 羅 。 羅 家 得 雀 喜 ， 少 年 見 雀 悲 。 拔 劍 捎 羅 網(wǎng) ， 黃 雀 得 飛 飛 。 飛 飛 摩 蒼 天 ， 來 下 謝 少 年 。 （ 2） 代 言 體 （ 十 九 首 之 亞 ） 美 女 篇 ： 美 女 妖 且 閑 ， 采 桑 歧 路 間 。佳 人慕 高 義 ， 求 賢 良 獨(dú) 難 。 眾 人 徒 嗷 嗷 ， 安 知 彼 所 觀 。盛 年 處 房 室 ， 中 夜 起 長 嘆 。 雜 詩 六

44、 首 其 四 ： 南 國 有 佳 人 ， 容 華 若 桃 李 。 朝游 江 北 岸 ， 夕 宿 瀟 湘 沚 。 時(shí) 俗 薄 朱 顏 ， 誰 為 發(fā) 皓 齒 ？俯 仰 歲 將 暮 ， 榮 耀 難 久 持 。 七 哀 詩 ： 明 月 照 高 樓 ， 流 光 正 徘 徊 。君 若清 路 塵 ， 妾 若 濁 水 泥 。 浮 沉 各 異 勢 ， 會 合 何 時(shí) 諧 。愿 為 西 南 風(fēng) ， 長 逝 入 君 懷 。 君 懷 良 不 開 ， 賤 妾 當(dāng) 何依 。 （ 3） 述 志 詩 ： 雜 詩 七 首 其 五 ： 仆 夫 早 嚴(yán) 駕 ， 吾 行 將 遠(yuǎn) 游 。 遠(yuǎn) 游 欲 何 之 ？ 吳 國 為 我 仇

45、。 將 騁 萬 里 途 ， 東 路 安 足 由 ？ 江 介 多 悲 風(fēng) ， 淮 泗 馳 急 流 。 愿 欲 一 輕 濟(jì) ， 惜 哉 無 方 舟 。 閑 居 非 吾 志 ， 甘 心 赴 國 憂 。 （ 4） 游 仙 詩 ： 遠(yuǎn) 游 篇 、 仙 人 篇 2、 文 章 （ 1） 書 信 ： 與 吳 季 重 書 （ p172） 植 白 ： 季 重 足 下 。 前 日 雖 因 常 調(diào) ， 得 為 密 坐 。 雖 燕 飲 彌 日 ，其 于 別 遠(yuǎn) 會 稀 ， 猶 不 盡 其 勞 積 也 。 若 夫 觴 酌 凌 波 于 前 ， 簫 笳發(fā) 音 于 后 ； 足 下 鷹 揚(yáng) 其 體 ， 鳳 觀 虎 視 ， 謂 蕭

46、 、 曹 不 足 儔 ， 衛(wèi) 、霍 不 足 侔 也 。 左 顧 右 盼 ， 謂 若 無 人 ， 豈 非 君 子 壯 志 哉 ！ 過 屠門 而 大 嚼 ， 雖 不 得 肉 ， 貴 且 快 意 。 當(dāng) 斯 之 時(shí) ， 愿 舉 泰 山 以 為肉 ， 傾 東 海 以 為 酒 ， 伐 云 夢 之 竹 以 為 笛 ， 斬 泗 濱 之 梓 以 為 箏 ；食 若 填 巨 壑 ， 飲 若 灌 漏 卮 。 如 上 言 ， 其 樂 固 難 量 ， 豈 非 大 丈夫 之 樂 哉 ！ 然 日 不 我 與 ， 曜 靈 急 節(jié) ， 面 有 逸 景 之 速 ， 別 有 參 商 之 闊 。 思欲 抑 六 龍 之 首 ， 頓 羲

47、 和 之 轡 ， 折 若 木 之 華 ， 閉 濛 汜 之 谷 。 天路 高 邈 ， 良 久 無 緣 ， 懷 戀 反 側(cè) ， 如 何 如 何 ！ 與 楊 德 祖 書 （ p170， 收 入 文 選 卷 42書 中 ） 植 白 ： 數(shù) 日 不 見 ， 思 子 為 勞 ， 想 同 之 也 。 仆 少 小 好 為 文 章 ， 迄 至 于 今 ， 二 十 有 五 年 矣 ！ 然 今 世 作 者 ，可 略 而 言 也 。 昔 仲 宣 獨(dú) 步 于 漢 南 ， 孔 璋 鷹 揚(yáng) 于 河 朔 ， 偉 長 擅名 于 青 土 ， 公 干 振 藻 于 海 隅 ， 德 璉 發(fā) 跡 于 大 魏 ， 足 下 高 視 于上 京

48、 。 當(dāng) 此 之 時(shí) ， 人 人 自 謂 握 靈 蛇 之 珠 ， 家 家 自 謂 抱 荊 山 之玉 。 吾 王 于 是 設(shè) 天 網(wǎng) 以 該 之 ， 頓 八 纮 以 掩 之 ， 今 悉 集 茲 國 矣 。然 此 數(shù) 子 ， 猶 復(fù) 不 能 飛 軒 絕 跡 ， 一 舉 千 里 也 。 以 孔 璋 之 才 ，不 閑 于 辭 賦 ， 而 多 自 謂 能 與 司 馬 長 卿 同 風(fēng) ， 譬 畫 虎 不 成 反 為狗 也 。 前 書 嘲 之 ， 反 作 論 盛 道 仆 贊 其 文 。 夫 鐘 期 不 失 聽 ， 于今 稱 之 。 吾 亦 不 能 妄 嘆 者 ， 畏 后 世 之 嗤 余 也 。 世 人 之

49、著 述 ， 不 能 無 病 。 仆 常 好 人 譏 彈 其 文 ， 有 不 善 者 ， 應(yīng)時(shí) 改 定 。 昔 丁 敬 禮 嘗 作 小 文 ， 使 仆 潤 飾 之 。 仆 自 以 才 不 過 若人 ， 辭 不 為 也 。 敬 禮 謂 仆 ： “ 卿 何 所 疑 難 ， 文 之 佳 惡 ， 吾 自得 之 ， 后 世 誰 相 知 定 吾 文 者 邪 ！ ” 吾 常 嘆 此 達(dá) 言 ， 以 為 美 談 ！昔 尼 父 之 文 辭 ， 與 人 通 流 ； 至 于 制 春 秋 ， 游 、 夏 之 徒 ，乃 不 能 措 一 辭 。 過 此 而 言 不 病 者 ， 吾 未 之 見 也 。 蓋 有 南 威 之 容

50、 ， 乃 可 以 論 于 淑 媛 ； 有 龍 淵 之 利 ， 乃 可 以 議 于斷 割 。 劉 季 緒 才 不 能 逮 于 作 者 ， 而 好 詆 訶 文 章 ， 掎 摭 利 病 。昔 田 巴 毀 五 帝 ， 罪 三 王 ， 訾 五 霸 于 稷 下 ， 一 旦 而 服 千 人 ； 魯連 一 說 ， 使 終 身 杜 口 。 劉 生 之 辯 ， 未 若 田 氏 ； 今 之 仲 連 ， 求之 不 難 ， 可 無 息 乎 ？ 人 各 有 好 尚 ： 蘭 茝 蓀 蕙 之 芳 ， 眾 人 之 所好 ， 而 海 畔 有 逐 臭 夫 ； 咸 池 、 六 莖 之 發(fā) ， 眾 人 所 共樂 ， 而 墨 翟 有 非

51、 之 之 論 ； 豈 可 同 哉 ！ 今 往 仆 少 小 所 著 辭 賦 一 通 相 與 。 夫 街 談 巷 說 ， 必 有 可 采 ； 擊轅 之 歌 ， 有 應(yīng) 風(fēng) 雅 。 匹 夫 之 思 ， 未 易 輕 棄 也 。 辭 賦 小 道 ， 固未 足 以 揄 揚(yáng) 大 義 ， 彰 示 來 世 也 。 昔 楊 子 云 先 朝 執(zhí) 戟 之 臣 耳 ，猶 稱 壯 夫 不 為 也 。 吾 雖 德 薄 ， 位 為 蕃 侯 ， 猶 庶 幾 戮 力 上 國 ，流 惠 下 民 ， 建 永 世 之 業(yè) ， 留 金 石 之 功 ， 豈 徒 以 翰 墨 為 勛 績 ，辭 賦 為 君 子 哉 !若 吾 志 未 果 ， 吾

52、 道 不 行 ， 則 將 采 庶 官 之 實(shí) 錄 ，辯 時(shí) 俗 之 得 失 ， 定 仁 義 之 衷 ， 成 一 家 之 言 。 雖 未 能 藏 之 于 名山 ， 將 以 傳 之 于 同 好 。 非 要 之 皓 首 ， 豈 今 日 之 論 乎 ？ 其 言 之 不 慚 ， 恃 惠 子 之 知 我 也 !明 早 相 迎 ， 書 不 盡 懷 。 植 白 。 （ 2） 表 求 自 試 表 （ 收 入 文 選 卷 37表 上 ） ， 太 和 二年 ： 若 使 陛 下 出 不 世 之 詔 ， 效 臣 錐 刀 之 用 ， 使 得 西屬 大 將 軍 ， 當(dāng) 一 校 之 隊(duì) ； 若 東 屬 大 司 馬 、 統(tǒng) 偏

53、 師 之任 。 必 乘 危 蹈 險(xiǎn) ， 騁 舟 奮 驪 ， 突 刃 觸 鋒 ， 為 士 卒 先 。雖 未 能 擒 權(quán) 馘 亮 ， 庶 將 虜 其 雄 率 ， 殲 其 丑 類 。 必 效須 臾 之 捷 ， 以 滅 終 身 之 愧 ， 使 名 掛 史 筆 ， 事 列 朝 榮 。雖 身 分 蜀 境 ， 首 懸 吳 闕 ， 猶 生 之 年 也 。 如 微 才 弗 試 ，沒 世 無 聞 ， 徒 榮 其 軀 而 豐 其 體 ， 生 無 益 于 事 ， 死 無損 于 數(shù) ， 虛 荷 上 位 而 忝 重 祿 ， 禽 息 鳥 視 ， 終 于 白 首 ，此 徒 圈 牢 之 養(yǎng) 物 ， 非 臣 之 所 志 也 。

54、求 通 親 親 表 （ 收 入 文 選 卷 37表 上 ） ，太 和 五 年 ： 每 四 節(jié) 之 會 ， 塊 然 獨(dú) 處 ， 左 右 惟 仆 隸 ，所 對 惟 妻 子 ， 高 談 無 所 與 陳 ， 發(fā) 義 無 所 與 展 ，未 嘗 不 聞 樂 而 拊 心 ， 臨 觴 而 嘆 息 也 。 臣 伏 以為 犬 馬 之 誠 ， 不 能 動 人 ， 譬 人 之 誠 不 能 動 天 ，崩 城 隕 霜 ， 臣 初 信 之 ， 以 臣 心 況 ， 徒 虛 語 耳 。若 葵 藿 之 傾 葉 ， 太 陽 雖 不 為 之 回 光 ， 然 終 向之 者 ， 誠 也 。 臣 竊 自 比 葵 藿 ， 若 降 天 地 之

55、 施 ，垂 三 光 之 明 者 ， 寔 在 陛 下 。 （ 3） 賦 ： 洛 神 賦 （ p79） 序 ： 黃 初 三 年 ， 余 朝 京 師 ， 還濟(jì) 洛 川 。 古 人 有 言 ， 斯 水 之 神 ， 名 曰 宓 妃 。 感 宋 玉 對 楚 王 神女 之 事 ， 遂 作 斯 賦 。 王獻(xiàn)之書法洛神賦 洛神賦TVB 洛神版 李 善 注 文 選 十 九 卷 賦 “ 情 ” 類 ， 解 為 丕 、 植 兄 弟 與 甄 妃三 角 婚 戀 關(guān) 系 ， 引 歷 史 千 古 歧 解 ， 而 予 文 學(xué) 無 窮 想 象 ， 參 看沈 達(dá) 材 曹 植 與 洛 神 賦 傳 說 （ 上 海 華 通 書 局 ，

56、1933） 。 記 曰 :魏 東 阿 王 ， 漢 末 求 甄 逸 女 ， 既 不 遂 。 太 祖 回 與 五官 中 郎 將 。 植 殊 不 平 ， 晝 思 夜 想 ， 廢 寢 與 食 。 黃 初 中 入 朝 ，帝 示 植 甄 后 玉 鏤 金 帶 枕 ， 植 見 之 不 覺 泣 。 時(shí) 已 為 郭 后 讒 死 。帝 意 亦 尋 悟 ， 因 令 太 子 留 宴 飲 ， 仍 以 枕 賚 植 。 植 還 ， 度 轘 轅 。少 許 時(shí) ， 將 息 洛 水 上 ， 思 甄 后 。 忽 見 女 來 ， 自 云 ： 我 本 讬 心君 王 ， 其 心 不 遂 。 此 枕 是 我 在 家 時(shí) 從 嫁 前 與 五

57、官 中 郎 將 ， 今與 君 王 。 遂 用 薦 枕 席 ， 歡 情 交 集 ， 豈 常 辭 能 具 。 為 郭 后 以 糠塞 口 ， 今 被 發(fā) ， 羞 將 此 形 貌 重 睹 君 王 爾 ！ 言 訖 ， 遂 不 復(fù) 見 所在 。 遣 人 獻(xiàn) 珠 于 王 ， 王 答 以 玉 珮 ， 悲 喜 不 能 自 勝 ， 遂 作 感甄 賦 。 后 明 帝 見 之 ， 改 為 洛 神 賦 。 其 形 也 ， 翩 若 驚 鴻 ， 婉 若 游 龍 。 榮 曜 秋 菊 ， 華 茂 春松 。 仿 佛 兮 若 輕 云 之 蔽 月 ， 飄 飄 兮 若 流 風(fēng) 之 回 雪 。遠(yuǎn) 而 望 之 ， 皎 若 太 陽 升 朝

58、霞 ； 迫 而 察 之 ， 灼 若 芙 蕖出 淥 波 。 襛 纖 得 衷 ， 修 短 合 度 。 肩 若 削 成 ， 腰 如 約素 。 延 頸 秀 項(xiàng) ， 皓 質(zhì) 呈 露 。 芳 澤 無 加 ， 鉛 華 弗 御 。云 髻 峨 峨 ， 修 眉 聯(lián) 娟 。 丹 唇 外 朗 ， 皓 齒 內(nèi) 鮮 ， 明 眸善 睞 ， 靨 輔 承 權(quán) 。 瑰 姿 艷 逸 ， 儀 靜 體 閑 。 柔 情 綽 態(tài) ，媚 于 語 言 。 奇 服 曠 世 ， 骨 像 應(yīng) 圖 。 休 迅 飛 鳧 ，飄 忽 若 神 ， 凌 波 微 步 ， 羅 襪 生 塵 。 動 無 常 則 ， 若 危若 安 。 進(jìn) 止 難 期 ， 若 往 若 還

59、 。 轉(zhuǎn) 眄 流 精 ， 光 潤 玉 顏 。含 辭 未 吐 ， 氣 若 幽 蘭 。 華 容 婀 娜 ， 令 我 忘 餐 。 于 是屏 翳 收 風(fēng) ， 川 后 靜 波 。 馮 夷 鳴 鼓 ， 女 媧 清 歌 。 騰 文魚 以 警 乘 ， 鳴 玉 鸞 以 偕 逝 。 六 龍 儼 其 齊 首 ， 載 云 車之 容 裔 ， 鯨 鯢 踴 而 夾 轂 ， 水 禽 翔 而 為 衛(wèi) 。 第 二 節(jié) 建 安 七 子 “ 七 子 ” 之 稱 始 見 于 典 論論 文 ： 今 之 文 人 ： 魯 國 孔 文 舉 、廣 陵 陳 琳 孔 璋 、 山 陽 王粲 仲 宣 、 北 海 徐 干 偉 長 、陳 留 阮 瑀 元 瑜

60、 、 汝 南 應(yīng) 德 璉 、 東 平 劉 楨 公 干 ，斯 七 子 者 ， 于 學(xué) 無 所 遺 ，于 辭 無 所 假 ， 咸 自 以 騁驥 于 千 里 ， 仰 齊 足 而 并馳 。 俞 紹 初輯 校 建 安七 子集 ，中 華 書局 1989 一 、 孔 融 （ 153208） ， 字 文 舉 ，魯 國 （ 曲 阜 ） 人 ，孔 子 后 裔 ， 曾 任北 海 相 。 代 表 作 薦 禰 衡 表 、 論 盛 孝 章 書 （ p173） 。 世說 新 語 載 其 夙慧 ， 如 “ 小 時(shí) 了了 ” 一 節(jié) 等 。 世 說 新 語夙 慧 ：孔 文 舉 年 十 歲 ， 隨 父 到 洛 。 時(shí) 李 元禮

61、有 盛 名 ， 為 司 隸 校 尉 。 詣 門 者 ，皆 俊 才 清 稱 及 中 表 親 戚 乃 通 。 文 舉至 門 ， 謂 吏 曰 ： “ 我 是 李 府 君 親 。 ”既 通 ， 前 坐 。 元 禮 問 曰 ： “ 君 與 仆有 何 親 ?” 對 曰 ： “ 昔 先 君 仲 尼 與君 先 人 伯 陽 有 師 資 之 尊 ， 是 仆 與 君奕 世 為 通 好 也 。 ” 元 禮 及 賓 客 莫 不奇 之 。 太 中 大 夫 陳 韙 后 至 ， 人 以 其語 語 之 ， 韙 曰 ： “ 小 時(shí) 了 了 ， 大 未必 佳 。 ” 文 舉 曰 ： “ 想 君 小 時(shí) 必 當(dāng)了 了 。 ” 韙 大

62、 踧 踖 。 論 盛 孝 章 書 （ 收 入 文 選 卷 41書 上 ） ： 歲 月 不 居 ， 時(shí) 節(jié) 如 流 。 五 十 之 年 ， 忽 焉 已 至 。 公 為 始滿 ， 融 又 過 二 。 海 內(nèi) 知 識 ， 零 落 殆 盡 ， 惟 會 稽 盛 孝 章 尚 存 。其 人 困 于 孫 氏 ， 妻 孥 湮 沒 ， 單 孑 獨(dú) 立 ， 孤 危 愁 苦 。 若 使 憂 能傷 人 ， 此 子 不 得 永 年 矣 ！ 春 秋 傳 曰 ： “ 諸 侯 有 相 滅 亡 者 ， 桓 公 不 能 救 ， 則 桓公 恥 之 。 ” 今 孝 章 實(shí) 丈 夫 之 雄 也 ， 天 下 談 士 ， 依 以 揚(yáng) 聲 ，

63、 而身 不 免 于 幽 執(zhí) ， 命 不 期 于 旦 夕 ， 吾 祖 不 當(dāng) 復(fù) 論 損 益 之 友 ， 而朱 穆 所 以 絕 交 也 。 公 誠 能 馳 一 介 之 使 ， 加 咫 尺 之 書 ， 則 孝 章可 致 ， 友 道 可 弘 矣 。 今 之 少 年 ， 喜 謗 前 輩 ， 或 能 譏 評 孝 章 。 孝 章 要 為 有 天 下大 名 ， 九 牧 之 民 所 共 稱 嘆 。 燕 君 市 駿 馬 之 骨 ， 非 欲 以 騁 道 里 ，乃 當(dāng) 以 招 絕 足 也 。 惟 公 匡 復(fù) 漢 室 ， 宗 社 將 絕 ， 又 能 正 之 。 正之 之 術(shù) ， 實(shí) 須 得 賢 。 珠 玉 無 脛 而

64、 自 至 者 ， 以 人 好 之 也 ， 況 賢者 之 有 足 乎 ！ 昭 王 筑 臺 以 尊 郭 隗 ， 隗 雖 小 才 ， 而 逢 大 遇 ， 竟能 發(fā) 明 主 之 至 心 ， 故 樂 毅 自 魏 往 ， 劇 辛 自 趙 往 ， 鄒 衍 自 齊 往 。向 使 郭 隗 倒 懸 而 王 不 解 ， 臨 溺 而 王 不 拯 ， 則 士 亦 將 高 翔 遠(yuǎn) 引 ，莫 有 北 首 燕 路 者 矣 。 凡 所 稱 引 ， 自 公 所 知 ， 而 復(fù) 有 云 者 ， 欲公 崇 篤 斯 義 也 。 因 表 不 悉 。 二 、 王 粲 （ 177 217） ，字 仲 宣 ， 山 陽 高 平 （ 山 東 鄒縣

65、 ） 人 。 代 表 作 七 哀 詩 三 首 （ 其 一 ： 出 門 無 所 見 ，白 骨 蔽 平 原 ） 、 從 軍 詩 五 首 、 登 樓 賦 （ 早 年 在劉 表 幕 下 所 作 ） 。 詩 品 列 上 品 。 世 說 新 語傷 逝 ： 王 仲宣 好 驢 鳴 。 既 葬 ， 文 帝 臨 其喪 ， 顧 語 同 游 曰 ： “ 王 好 驢鳴 ， 可 各 作 一 聲 以 送 之 。 ”赴 客 皆 一 作 驢 鳴 。 俞 紹 初 校 點(diǎn) 王 粲 集 ，中 華 書 局 1980 七 哀 詩 其 一 西 京 亂 無 象 ， 豺 虎 方 遘 患 。 復(fù) 棄 中 國 去 ， 委 身 適 荊 蠻 。 親

66、戚 對 我 悲 ， 朋 友 相 追 攀 。 出 門 無 所 見 ， 白 骨 蔽 平 原 。 路 有 饑 婦 人 ， 抱 子 棄 草 間 。 顧 聞 號 泣 聲 ， 揮 涕 獨(dú) 不 還 。 未 知 身 死 處 ， 何 能 兩 相 完 ？ 驅(qū) 馬 棄 之 去 ， 不 忍 聽 此 言 。 南 登 灞 陵 岸 ， 回 首 望 長 安 。 悟 彼 下 泉 人 ， 喟 然 傷 心 肝 。 三 、 劉 禎 （ 175 217） ， 字 公 干 ， 東 平 寧 陽 （ 山 東寧 陽 ） 人 。 代 表 作 ： 贈 從 弟 三 首 ， 其 二 ： 亭 亭 山 上 松 ， 瑟 瑟 谷 中 風(fēng) 。風(fēng) 聲 一 何 盛 ， 松 枝 一 何 勁 。 冰 霜 正 慘 凄 ， 終 歲 常 端正 。 豈 不 罹 凝 寒 ， 松 柏 有 本 性 。 贈 五 官 中 郎 將 四 首 、 斗 雞 詩 、 射 鳶 詩 。 贈 徐 干 ： 細(xì) 柳 夾 道 生 ， 方 塘 含 清 源 。 清 葉 隨 風(fēng)轉(zhuǎn) ， 飛 鳥 何 翩 翩 。 朱 熹 觀 書 有 感 ： 半 畝 方 塘 一 鑒 開 ， 天 光 云 影 共徘 徊 。 問 渠